第二十九章 古旧来信(下)-《重生之东宫有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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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点,我的内心越发涌起一种想要崇拜他爱他的情绪,我越发无法克制地执着于我的目的:我要见那个人,我要告诉他关于一切的真理,我要赞美他的伟大。
终于,大约五个月之后,我得到了面圣的机会。
我们从正玄门的偏门进入,正门则紧锁不开,当我像侍从问起时,他似乎有些犹豫,很久后才解释道只有祭天登基等时刻才会打开正门,而且并不是谁都能从那最巨大的门下面走过。
——啊,权力,渗透到每一个细节里的权力。那种无边无际的甜蜜让我欢喜到几乎眩晕。我在这无形的打压中越发理解了自己的地位,而这种豁然开朗的清晰让我对那个男人越发敬佩。
终于,我终于见到了他。
那位统治者,出乎预料地仗着一张敦厚温和的脸,他五官宽阔且浓重,端正的仪态和肃穆的神色显得很有威仪。倘若只有他坐在那里,大约世界上没有人不会称赞他的成熟与英俊。然而,他身边却坐着一位少年贵族,而那位公子的存在,几乎掩盖了这间雍容奢侈的宫室里一切尊贵之物发出的光华。
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我究竟看见了什么,我所学习的语言也没有能够去描述那位公子的语句。若一定要说的话,我曾经数月在风沙中禹禹独行,几乎接近死亡,而最终,我在沙漠中寻找到一小片绿洲,那一汪比蓝宝石更加璀璨而生动的清水,那沙漠中我的拯救者。我见到那个少年,就好像重新变回那个在绝望之际面对那一片绿洲的行商。
这并不是说那位少年是蓝色的,或者拥有某些异域来客那种碧蓝色的眼睛,而是指他能无端让人感受到一种被拯救的感觉。当你面对他的时候,你会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想要去倾诉心中的委屈,你会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拯救。
他的耀眼几乎掩盖了周围一切光华,以至于当我意识到我一直期待见到的男人是坐在正中间的男人时候,我还有些恍惚。
依照计划,我向那位统治者简单介绍了我们的信仰,却不想,我越发急切地想要说明,身旁那名少年的表情便越发不虞。我满心惶恐地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在我所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已经被那名少年完全控制了我的情绪。
那么一个瞬间,当我看到他不愉快的表情时候,我甚至第一次对我所相信的“超越智慧之未知者”产生了疑虑。这样美丽的人,他所拥有的智慧难道不应该超越所有人吗?为何他竟然会不赞同我所笃信的东西呢?
我那天所说的内容我已经重复过千百次,他几乎成了一种本能。我无需真的让我的心扑在那些语言里面。所以我得思绪开始沉入惶恐与不安,他们几乎淹没了我,让我无处藏身。我所说的一切都只会让自己更加羞愧。
我被请出去,诚惶诚恐地回到了我居住的驿馆。那天夜里,我独自趴在那里痛哭了很久,那个人对我的厌恶,那个人对我的鄙夷,那个人对我的不理解,这种种情绪就好像是利刃刺伤了我的内心——不,他不可以厌恶我!他那么精致而美丽,仿佛是造物主额上的珍珠,他的厌恶比死亡更让我难受。
一些疯狂的想法在我心中积聚,我惶恐地思考着,我一层又一层扒开自己的伪装,试图找到一些那位神明大约会喜欢的话题,然而最终,我几乎扒开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想法,包括阿胡拉与祆教、那位原先我尊重的贵族、家庭与幸福、美德与良善……我思索了这么多年我一切接触到的词汇,最后,我忽然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虚。
我什么也没有了。
然而事实上,我并没有再次见过那位少年。
大约十多天之后,我又一次被接入宫中,我能本能地感觉到,这次的情况与上一次的情况截然不同。那位统治者这一次身边并没有跟随太多人,他端坐在我面前,与上次极为端正严肃的态度不同,他这次在眉眼间显示出几分亲切。
“朕对您所说的内容非常感兴趣,不过先前人多口杂,朕与先生间难以交流。眼下可否劳烦先生将此事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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