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陆博庸听着这话,一瞬间只后悔自己怎么就来了此处,若是他人在别处,至少还能安排下去,眼下任何行为都在陆由心的眼皮底下,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了,陆博庸欲言又止几瞬,可是对上陆由心冷酷的表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用力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才勉强起身,对着陆由心点了点头,这才由侍从扶着朝外走去。 陆博庸先走了出去,陆博易却没走,只是捂着嘴巴咳嗽,面色很是忧虑。 陆由心叹了口气,此番最为遭罪的便是五房,陆博易更是被带去了衙门,如今陆博易病重,说起来都是这次矿难害的,陆由心便道,“五哥,如今事情都明白了,你的心结便也开解一些,不是你的错,你身子不好,无论如何先养病为要。” 说着陆由心看向陆静和,“这两日你父亲的病如何了?” 陆静和忙道,“还是那样子,此前开了药,却没有大用,这几日父亲咳嗽的时间很多。” 陆由心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五哥,不如换个大夫?” 陆博易摆手,“你不必操心我,到了年关,族中事物繁忙我是知道的,你只管忙你的,等年后吧,如今天气冷,咳嗽也是正常的,你别担心……” 一席话说完,陆博易又开始咳嗽,陆由心听的心中有些难受,“怪我怪我,应该去找你的,我这里没有你那边暖和,你快回去吧,这事你也不必多想,我会吩咐继续追查的,如今你只管养病便是。” 陆博易点了点头,这才起身,陆静和在旁一把将陆博易扶住,父子二人便出了梧桐苑的正堂。 见他们离开,陆由心心底的怒火方才散了两分,又坐了片刻,这才想到秦莞还在内室之中,连忙起身走到内室去,秦莞见陆由心进来,便起身迎接,陆由心抱歉道,“真是,竟然让你在里面干坐了这么久。” 二人落座,秦莞笑道,“没有干坐着,我还没见过五表叔,今日倒是见着了,矿难的事我不好说什么,不过五表叔的病我倒是看出了几分端倪。” 这么一说,陆由心眸子瞬间大亮,要知道,秦莞可是整个大周最出色的大夫! 陆由心不由一把抓住了秦莞的手,“莞儿?你看出什么来了?” 秦莞一笑道,“没有问脉,也没有近看,只是听五表叔咳嗽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我怀疑是肺上出了问题,如果姨母想的话,我可以帮五表叔看看,如今是隆冬时节,五表叔想来十分难熬。” 陆由心岂止是想,简直是求之不得,“莞儿!你当真可以帮忙吗!?” 陆由心身子前倾,急切之情溢于言表,秦莞点了点头,“只是姨母得找个时机。” 陆由心眼珠儿一转,点头道,“我知道,得找个由头,让五哥过来,你单独给他看看,你放心吧,我来安排,今日时间不早了,我便安排在明日或者后日。” 秦莞点头,又道,“本是查案子,却查出了矿难的真相,我在想,这园子里会不会有人提前知道了矿难的真相继而选择杀了陆静承报仇的?” 陆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提前知道?我们都是查了半晌查出来的,说是阴错阳差也不为过,旁人想查出来必定是不可能的,何况在这园子里的,有些手段人脉的就是几房的家主了,他们这些日子可是十分安分的。” 秦莞蹙眉,她知道陆由心说的有道理,不过眼下陆静承的案子似乎只能往这个方向去找答案了。 “莞儿,你不要着急,这案子便是交给官府,只怕也是难办的,如今要不是你帮我们指明方向,也查不出矿难的事来。”陆由心蹙眉长叹,“这事压在我心头两个月了,却没想到问题出在静承身上,那胡光德说要烧香拜佛,我却不知道静承的事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案子你且慢慢查,这两日迟儿没来消息,我有些担心迟儿。” 陆由心忙的不可开交,却是十分记挂燕迟,偏偏燕迟这几日一直没有消息送回来,陆由心担心,秦莞更是忧虑重重,然而秦莞对燕迟的信任,让她此刻暂且能保持冷静,“姨母安心,他说过一定会回来过年的,还有几日的,过年之前肯定有消息。” 陆由心闻言只能点了点头作罢,二人又坐着说了片刻的话,见天色暗了下来,秦莞这才告辞离开。 回了菡萏馆,却见一个侍从捧着一大束梅花站在院门口,那侍从是陆氏之人,寻常只在外面听吩咐,没有资格进菡萏馆的屋子,见秦莞回来连忙上得前来,茯苓看着那一大把火红火红的梅花有些意外,“咦,这是谁让你们折的?真好看!这样的颜色,也只有在这里才见得着了!” 那侍从闻言笑道,“不是奴婢们折的,是刚才兰香院的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夫人的。” 外面的陆氏侍从不知道秦莞的真实身份,只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一听这话,茯苓意外非常,秦莞也有些讶然,秦莞没发话,茯苓却先上前去接了,道,“兰香院?是谁?” 那侍从便道,“是五少爷——” 茯苓一愕,“咦?这是觉得赔礼道歉不够诚意?” 秦莞站在一旁听着,看着那一大束梅花越发觉得哪里怪怪的。 见茯苓十分喜爱那一大束花,倒也没说什么,转身便进了院子。 茯苓抱着花束进了来,笑着道,“这两日咱们屋子里插了新鲜的梅花的,只不过这么一大束,咱们好像没处插了,可扔了也可惜的很,王妃,咱们应该插在哪里比较好?” 秦莞头也不回的道,“你若是喜欢,放在你房中吧,暖阁里放得太多了便有些浓艳了。” 秦莞喜欢的是梅花的高洁,屋子里插着的梅花也十分的讲究意境,可是眼下这一大束一大束的,虽然灼灼明艳,可却不是秦莞喜欢的,何况那陆静修好端端又送来一大束梅花,属实是奇怪的很,秦莞是断然不可能随便让其进了自己屋子的。 一听秦莞这样说,茯苓却喜不自胜,拉着白樱道,“走走走,我们去找个瓶子插进去!” 白樱对这些不感兴趣,却也只能被茯苓拉着走,白枫在旁看着,眉头越发皱紧了,寻常木讷少言的他更是道,“别人送的东西,你随便就收下了,还要给王妃,王妃不要便放进自己的屋子去,也不怕有什么隐患。” 茯苓还没见过白枫说这样的话,他语气严肃,好似茯苓做了错事,茯苓脚下一顿,当下便有些委屈,看了看白枫满脸不赞成的样子,再看了看手中花束,有些不解的道,“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那五少爷白日是见过的,来赔礼道歉过的,都是陆氏的少爷,能有什么坏心肠,何况……何况王妃也没让我扔掉。” 白枫本是不擅长与人吵嘴的,何况还是秦莞最亲信的茯苓,然而对那陆静修他心底始终不喜,又见茯苓这般没眼力见方才没忍住,此刻茯苓一顶罪,他也觉得十分无奈,“是,他的确是陆氏之人,可如今陆氏四少爷的死因还没查出来,可他却知道王妃在查这案子,若是他和陆氏四少爷的死有关系,你说他会不会对王妃生出歹心来?” 这么一说,茯苓又是委屈又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当下一把便将手中花束扔在了地上。 “我……我哪里想到这么多,那五少爷一定是得了陆夫人教训的,而后态度转变极大,我……我就信了他而已,都是陆氏的人,别人送来,也没好扔掉的……你如何这般责怪我?” 白枫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的确有些不赞成茯苓如此大意,可却也不是真的指责她,只是提醒她罢了,看着茯苓一脸委屈红了眼眶,白枫便有些无措,越是无措,他的表情便越是冷漠,而茯苓见状,当即委屈的转身跑进了屋子,白枫欲言又止,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樱,“我不过是……” 白樱无奈的看着自家哥哥,摇了摇头先去寻秦莞了。 秦莞在屋内自己解了斗篷,刚走到暖阁便听到了茯苓的话,随即又眼睁睁的看着茯苓跑进了自己屋子,当下有些心疼又有些意外,见白樱进来,便道,“茯苓往常最是粗枝大叶,怎么这会儿竟然这般委屈了?” 白樱歪头想了片刻道,“或许是哥哥寻常不会这般训人吧。” 秦莞失笑,眨了眨眼道,“你去收拾一点糕点给茯苓送去,就白日姨母叫人送的栗子糕便好,她喜欢吃那个。” 白樱笑着应了,便去拿了栗子糕出门送给茯苓,秦莞坐在原地若有所思一瞬,微微一笑。 很快,茯苓红着眼眶很是不好意思的和白樱回到了暖阁,秦莞见她进来带着几分戏谑的道,“怎么了?要不要让白枫来给你赔礼道歉啊?” 茯苓低着头,手绞着腰带上的丝绦,“不,不用,这事的确是奴婢欠考虑了,小姐不必担心。” 秦莞笑着打趣道,“白枫寻常少言,今日说你也是说的正理,你怎么那般难过?” 茯苓一听这话,蹭的抬起头来,脸上迅速的浮起一层可疑的红霞,“没没没有啊……他平日里看着是个寡言的,哪里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奴婢跟着小姐多日,还没被说侍候的不好,他刚才忽而一说,奴婢便委屈也不愿承认疏忽罢了。” 秦莞见她不好意思了,便招了招手,茯苓上前,秦莞拉住她的手道,“你侍候的很好,今日这事也是我没吩咐你的缘故,吃了栗子糕,心底可舒坦了?” 茯苓不好意思笑笑,“早就好了,奴婢才不会和他计较呢!奴婢知道小姐的意思,旁人送的礼物,是不好推拒的,等拿进来了,随便怎么处置都好,总是要照顾旁人脸面的,他哪里能想到?” 见茯苓又现往日娇俏,秦莞心知适才那小插曲是过去了,这便放下了心来。 主仆几个又说了几句,秦莞想到要给陆博易看诊,便叫茯苓去了医书来看,只看到眼睛有些酸涩方才歇下,这一躺下,秦莞便又梦到了燕迟,梦里一片烽火连天,燕迟骑着一匹血汗宝马,横枪在手,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杀入了敌人阵中,不过片刻就没了踪影,喊杀声阵阵,无数的血光随着烽烟弥漫,可秦莞却始终没有看到燕迟返回的身影! 梦中的秦莞越来越着急,越来越害怕,某一刻,忽然身子一颤醒了过来! 秦莞一身冷汗,而外面天色还是黑的,看了一眼屋角的滴漏,才不过卯时时分罢了,做了这样的梦,她哪里还睡得着,当下拥着被子对着帐顶发起呆来,想到燕迟如今在黔州的处境,心底的担忧便又更胜一层,再想到过去那么多年燕迟皆是刀山火海冲锋陷阵,不由心疼怜惜和思念一起涌了上来…… 如此辗转反侧到了天明时分,秦莞疲惫劳神之下竟然又生了睡意,然而想到今日可能要去看诊,秦莞还是早早的起了身,等到了午间,陆由心那边才派人过来说,安排好了晚上给陆博易看诊。 秦莞放了心,下午时分便小憩了片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