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药堂的东西怎么会被埋在这松树下? 怪不得这畜生在这树下嗅个不停,这梅花鹿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用以采药的,对这些草药味道最为铭感不过。 薛素忙蹲下身,拔开瓶塞,倒出两三粒在掌心,一看到这掌心通红的药丸,薛素似有所觉,心里一沉。 饶是如此,为了确保自己猜得没错,还是凑到鼻子下面细细地闻了闻。 这一闻,一颗心可算是直直地沉了下去。 这是—— 突然却看到常清静一闪身,劈头盖脸地将这瓶丹药抢了过来。 薛素缓缓站起身,张了张嘴,这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清净,你早该明白的,那姑娘不是你所有物,她有自己的主张。” 常清静双目血红,死死地盯紧了手里这个瓷瓶。 在你本来以为这就是痛到极致的时候,却没想到,老天爷还会给你足以摧毁你神智你道心的最后一击。 他甘愿重新将自己喂成药人,饱受炼药之苦,他心头血炼成的药,宁桃她一粒都没碰。 原来,原来她竟然决绝到了这个地步。 薛素喉口微哑,痛心地看着常清静死死地攥着那瓷瓶站在了原地。 男人袖中露出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咔—— 一声细微的轻响。 纹有寥寥数支黄梅的瓷瓶终于不堪承受,瓶身绽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伴随着裂缝扩大,这瓷瓶和瓶中的丹药终于在常清静手中化为了齑粉,如同流沙一般从掌心洒落。 然而,掌心也被这碎瓷片割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薛素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摸着梅花鹿的脑袋离开了,留给了常清静一个人独处的场地。 常清静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阳缓缓地落下了。 久到雪花落满了肩头、发丝,眼睫。 久到从痛苦崩溃疯癫,到一片麻木和死寂,痛到一定地步好像就不会再痛了。 常清静漠然地松开了手。 从原先的疯狂,再到如今的木然和死寂,只有一步之遥。 夜深了。 松下落雪深深。 常清静他没有回去,而是阖上了眼,与这松树相对而坐,如雪长发散落,他心里平静无比。 身如槁木,心如死灰。 平静地对着这山巅,入耳听着这松涛翻涌,如滔天海浪般似要将他淹没。 他又想到了宁桃。 鲜血淋漓的指尖微微一动。 那一天,话本,围巾,看月亮,他便觉得这是现实了。 故人从幽冥中折返。 却未曾想到,他困不住她,他一直不了解她,她的身上又蓬勃的生命力。 她属于这天下,这山河。 冰冷的现实如同山风般呼啸而来。 他一直坐到天际长河渐没,雪落寒山。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