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两人一路走向太极宫。 等走到殿门前时,常清静却停下了脚步。 张浩清没有催促,站在殿内侧身莞尔等待。 常清静闭了闭眼,虽说身子不再抖了,指尖又微微颤抖起来,半晌,这才攥紧了手指,又下定了决心般地提步跟上。 太极宫前,玉兰绕砌,雪松拂檐,这是蜀山的正殿,殿宇嵯峨。 三清圣祖位列其中,宝相庄严,受足了供奉。 青烟袅袅。 张浩清转头看他,眼神和蔼如同慈父:“敛之,动手吧。” “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常清静慢慢地恢复了镇静,嗓音干涩:“待弟子到通玄境后,就亲手杀了师尊,挖出师尊真元。” 这是计划的最后一步,也是这一切的开始。 只是常清静他自己都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张浩清如同闲话家常的慈父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着些什么。 “那位宁姑娘离开了?” 常清静闭眼,掣出了那把胭脂色的细剑。 “是。” “敛之,那位宁小姑娘人不错,但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不要勉强人家。” 常清静攥紧了剑柄,骨节青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自从他在剑阁觅得这把多情的本命剑之后,行不得哥哥一词,好像为他这一生下了判文。 这剑,虽说柔媚多情,但削铁如泥,锋锐得可劈金断玉,无需倾注灵气,单凭剑刃之力,便可将成年男人坚硬的颅骨如同划破一张纸般,流畅地切开。 —— 花了数天的时间,宁桃和谢溅雪终于赶到了洞庭湖。 八百里的洞庭湖,浩浩汤汤,气势磅礴,远望桃花如云霞,水气歊蒸,雾气如云。 “此处是儒门宝地。”一边穿梭在闹市中,谢溅雪一边耐着性子,柔声和她解释。 “不少儒修在此地开宗立派。” “我记得,三月三,上巳节当日,大儒宋淏会在此地开设一场学会,桃子你想去看看吗?” 其实自从重生之后,她好像就懒了许多,桃桃忍不住挠挠头,叹了口气。 就好像没有精力,也不爱动弹了,但这种盛会去看看也无妨,就权当是散散心了。 谢溅雪或许是看出来了她的心不在焉,主动带她四处逛了逛,专门把她往卖珠钗首饰的摊子前凑。 看到这些琳琅满目,亮晶晶的发簪什么的,桃桃终于重新振作了点儿精神,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谢道友你看这个好看吗?” 这个有点儿像学校门口两元店里卖的那种蝴蝶发夹。 “这个绢花也好看。” 修长苍白的手捻起摊位上一朵鹅黄色的绢花,谢溅雪温和地说:“桃桃,你低下头来,我来帮你带上。” 桃桃有些不大自在地半低下了头,谢溅雪神情自若,垂着眼,眼神专注地帮她簪在了鬓角。 —— 剑芒倒映在太极宫朱粉涂饰的墙上。 三清圣祖前的供香,被这剑风掠过,烛火摇曳了两下,宛如被撷下的落花般,坠地。 常清静低着眉眼,胳膊僵硬地几乎不可曲伸。 剑锋破开血肉的声音如此清晰。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了他脸上,眼前好像有大片大片空白铺陈开,紧跟着,又被寸寸染成了血红,红得如此热烈,如此炙热。 飞溅入眼中的鲜血使眼睛如此干涩刺痛。 他眼里倒映着摇曳不定的烛火,倒映着漫天的血红。 鲜血濡湿了紧握着剑柄的掌心,湿滑得几乎快脱手而去。 常清静定在了原地,剑尖再也往里推不动半分。 “怎么不动了?”张浩清笑着问,“我当初怎么说的?” 常清静:“挖出真元。” “那便继续。” 此时这位蜀山掌教,霜白的须发尽数被自己身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染作了血红,每说一句话,每吐出一个字,都会有源源不断地血沫自唇角溢出。 青年猫眼空茫地睁大了,唇瓣哆嗦着,呜咽了一声。 下一秒—— 剑刃又往丹田中推进了几寸,剑刃朝上,轻轻一搠,便将张浩清自丹田到前胸尽数划开!!! —— 终于摆脱了常清静让桃桃长长地舒了口气。 金蝉脱壳重生之后,她皮肤状态那完全就是大变了个样!足足从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变成了个小美女。人气色好了,就连逛街的热情也高涨了不少。 和谢溅雪的相处,又让桃桃对谢溅雪内心蹭蹭蹭升起了不少好感! 会挑首饰,会和女孩子相处的,这是多么合适的一个男闺蜜啊! 少女年纪小,最适合这些五颜六色,亮晶晶的东西,仿佛那璀璨耀眼的光全落在了她身上。 谢溅雪好像从帮宁桃打扮这件事中找到了莫大的乐趣。 老实说,桃桃其实对逛街热情不大,但谢溅雪脸上却带着笑,好像高兴的样子。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