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拜拜[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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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我希望我不要是长子……

    没有沈寄那样列出一二三四五条悔不票初,只有那一句,末尾是耐人寻味的省略号。

    长子,继承人,意味着责任,身不由已,没有自我。

    在齐子挚的自述结尾,记录着他生命终结前一秒的想法。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嘶”

    茭白咬到了舌头,他抽着气满脸怪异。

    怎么也是这句话?

    两个好友弥留之际,心里所想竟然是一样的。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

    茭白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有种触碰到了什么的心悸感。

    巧合吗?

    该不会第三个好友也是……

    茭白心跳的频率猝然变乱,冷静,等解锁第三个好友再说,淡定点,淡定。

    不管怎么说,在所有好友进组前,他没精力去琢磨别的。

    界面一变。跟沈寄那次一样,《断翅》原着也出现了。

    配角齐子挚:古早风里的大家族牺牲品,一生都在为家族奋斗,事业与家人是他活着的意义。弟控里的top10。

    攻略指南:让他从你身上获得作为兄长的成就。

    偏执属性:70。

    沈寄的偏执属性才30,齐子挚比他高了一倍多。

    漫画消失了,露出刚才被遮挡的世界屋。

    在那世界屋最底,同样有一生结语。

    ——半生为家族而活,回头望来时路,茫茫一片。

    “白白,你那个老乡……”

    茭白听到门口的动静,迅速整理表情看去,“怎么?”

    章枕站到他床前,搔了搔头,眉毛耷拉下去:“我救过他的命。”

    茭白知道,他还琢磨,章枕要跟礼珏搭线。

    “他叫礼珏,你再次见到他是什么感觉?”茭白试探。章枕对他不错,他不希望对方被礼珏主角光环引发的坑人大招误杀。

    “气啊。”章枕往床上一坐,“你们都在货船上待了那么多天,他没受伤,你半死不活……”

    章枕的话锋徒然一变:“齐子挚在那艘船上?”

    茭白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不在吧。”

    要是说实话,章枕指不定会叫上一群弟兄们,对船开枪。到那时就怕又来狗血。

    他累了,狗血上岸再洒吧。让他上岸。

    “白白,”章枕突然喊了声,看一捧土都充满深情的桃花眼定定看他。

    茭白略有不适:“有事就就说事。”

    章枕握拳低咳两声:“就上次,你住院昏迷不醒,我在床边跟你说我打算继续查一件事,换个角度查,我既希望是我猜的那样,又不希望是我猜的那样,很矛盾。”

    茭白有印象,票时灵魂状态的他还回了句话:那就先查呗,没准查完了,发现想法不是自己原先的二选一,是第三种。

    “我都知道了。”

    茭白听到章枕说完这句,就见他露出很悲愤的神色,缓慢讲述了一段往事。

    它沉在岁月里,长在章枕的记忆深处,今天才被他挖出来。

    翠绿茂盛,没有半分荒凉。

    茭白没插话,从头听到了尾,他嘴里的维C化没了,章枕的故事讲完了。

    由于茭白才遭受过原主身世的冲击,现在得知原主和章枕是儿时的同伴,他的感觉就还好,不会很想吐槽。

    只能说,《断翅》就是狗血之王。原主身为工具人,都有这么多隐藏的狗血。

    茭白对上章枕期待的眼神,他不是当事人,承载的关于原主的记忆也不完整,缺的就有孤儿院那部分,无法调动情感,只能笑笑:“那真是有缘。”

    “是啊。”章枕看出茭白没有消化这个关系,他能理解,但是……

    章枕抓住茭白的双手,郑重道:“那你还叫我小哥哥吗?”

    “不叫。”茭白把手抽出来,“牙酸。”

    章枕再次抓住他,身上的狠戾都没放出来一丝一毫,孩子气地执拗道:“怎么就牙酸了?你在‘缔夜’跟兰墨府都叫过我。”

    彩虹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哭丧表情。

    茭白翻了一个白眼:“那是我要利用你。”

    章枕拧眉,一副多大点事的样子:“那你还继续利用我啊。”

    “……”茭白无语,“看情况吧。”

    “大半夜的,人太激动对心脏不好,你缓缓。”茭白刚说完,戚以潦就进房间了。

    那位已经到了睡觉的点。

    章枕本来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就像是在跟茭白撒娇,现在被三哥看到了,他面子上就挂不住。章枕立马站起来:“三哥。”

    戚以潦在办公室洗了澡过来的,身上的水很难得地擦干了,头发虽没吹,却也没像平时那么**的往下滴水。

    “阿枕,睡觉去。”

    “是。”章枕习惯性地领命,出了房间他才回神,忙敲门,“三哥,我进去把白白抱到我那儿吧。”

    房里传出三个字:“不需要。”

    “那你们早点睡。”章枕说完觉得哪里怪怪的,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三哥不是洁癖吗?

    三哥竟然要和别人同床,这也太惊悚了吧。

    章枕的脑子发昏,虽然他很期盼三嫂的到来,可这也……

    三哥应该只是让茭白给他读书,过会儿就走。

    章枕自我琢磨一番,认为是这么回事。

    毕竟大家这低天都没好好休息,更何况是没人可以用的三哥。

    这会儿三哥肯定没那么多顾虑,只想快点听茭白念两句。

    章枕想通了,就脚步轻快地离开。明天就把新年补回来吧,在船上过。

    得给茭白压岁钱。

    手机转账很没仪式感,不知道能不能搞到红纸,做个钱包。

    房里,戚以潦把大灯关掉,只留下床头灯:“刷牙了吗?”

    茭白打哈欠:“刷了。”

    “但是你又吃了东西。”戚以潦道。

    “就一片维C。”茭白辩解。

    戚以潦把床头灯的长杆摆动几下,调整好位置:“去漱口。”

    茭白不干:“我起来一次麻烦。”老子又没口臭。

    床前的气氛微凝。

    茭白眼皮抽了抽,他回想给老男人念的两次书。

    第一次,他刷了牙洗了澡躺在床上被叫起来,第二次是在前院,离得远,户外,空气流通。

    所以说,在室内的话,念个经还要沐浴更衣?

    白猫的眼睫垂了下去。

    茭白以为它主子妥协了,没想到对方从卫生间拿了个盆过来,十分有风度地笑道:“漱吧。”

    “……”

    茭白窝在被窝里,喝两口水,咕噜咕噜吐进盆里,提前体会了一把老年生活。

    戚以潦很快掀开被子躺上床,茭白起初还怕自己别扭。

    现在发现他想多了。

    戚董与他之间的距离……这么说吧,还能躺四个他,排队排,随意翻的程度。

    茭白一言难尽,离这么远,他读的时候,对方能听得见吗?

    戚以潦从睡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灰色小盒子,那里面是一副耳机,功能比较多:“小白。”

    茭白扭头:“嗯?”

    “叔叔年纪大了,听力一般。”戚以潦侧了侧俊雅的笑脸,“待会,还要麻烦你大点声。”

    茭白脱口而出:“那你不会坐近点?”

    “你要我坐近?”戚以潦困扰道,“我过去了,你一旦读错,我便会就近教育你,到时候希望你……”

    茭白飞快道:“就坐那吧!”

    戚以潦停下调节耳机两侧小按钮的动作,他看过来,灰沉沉的眼瞳里是茭白屏气的模样。

    “小白,你太紧张了。”戚以潦忽而笑,“做个弹舌头的练习吧。”

    茭白:“……”放屁!

    戚以潦为难道:“如果你紧张,会错很多处,那叔叔会不高兴的。”

    言下之意是,你一再犯错,就要挨打了。

    茭白臭着脸,不情不愿地张嘴,舌头从下颚翘到上颚。

    “幅度太小。”戚以潦将耳机放一边,“过来。”

    茭白还沉浸在操蛋的弹弹弹中。

    要不还是不去西城搞戚家主仆了吧,段位再升升?

    就这么个训诫法,他真怕自己哪天没忍住,把书撕下来两页,搓啊搓,搓啊搓,搓成小细条,给戚以潦插大葱。

    “自己偷着乐什么。”戚以潦靠在床头,无奈地对他招手,“到叔叔身边来。”

    茭白结束脑补自嗨,往戚以潦那挪挪。

    戚以潦捏住他的脸颊,轻抬到自己眼皮底下,纠正他的弹舌力度跟频率:“经常锻炼舌头,有助于预防脑萎缩,面部肌肉硬化。”

    茭白瞪他。谢谢,还不到二十岁的老子不想知道!

    深夜,雾散了。远洋船朝着西城码头方向慢行。

    除了值班的,其他人都在打呼。

    只有最豪华的房间里还想着磕磕巴巴的读书声,浪花都在倾听。

    “s……”

    茭白哈欠连天,生理性眼泪都把睫毛跟眼尾弄潮了,他用手背揉揉眼睛,吃力地解读单词:“seren……di……”

    “serendipity。”

    旁边蓦地响起低而清朗的声音,没半点浑沉,显然是没睡意。

    可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茭白抹了把脸,瞪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了啊,他再年轻也架不住这么熬,会秃的。

    一根手指抵到茭白放在腿部的书页上面,落在他刚才没读好的单词上面,敲点几下:“读给我听。”

    茭白没怎么去记,他尝试着读了一次。

    戚以潦的眉头皱了起来,嗓音却越发亲和:“再给你一次机会。”

    茭白背脊上的汗毛都起立了,他把书捧近,发挥十二分力回忆戚以潦的读音,半天才读出来。

    戚以潦闭着眼眸,他微仰后颈,脑袋挨着床后的船壁,床头灯的光晕打在他随着说话震动的喉结上面,那画面带有成熟男人的性感。

    “再打瞌睡,就别在床上读了,去甲板上,吹个风让大脑清醒起来。”

    茭白在心里吐槽,这都几点了,还能不能让人睡了啊?

    “困了?你白天睡了一天。”

    耳边响起揶揄的声音。茭白无力反驳。

    凌晨快五点,茭白读书读他妈的精神了,他想上厕所,请求戚以潦搭把手。

    戚以潦这会的话声里多了慵懒之意,要睡了,他让茭白自己去。

    茭白不行,他肚子上的伤口疼:“那你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我给章枕打电话。”

    戚以潦翻身,眼阖着,密黑的睫毛盖下来的阴影里都透着不耐:“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麻烦。”

    话落,他坐起来,按了按额头:“是要抱,还是?”

    “不不不,我能走。”茭白正在往床边挪,闻言赶紧表态。

    戚以潦在这时笑了声,骨子里的暗浮气息又没了,退潮一般,他下了床,手伸过去:“扶住。”

    茭白跟老皇帝似的,被戚以潦扶去了卫生间。

    然后,

    戚以潦就出去了。

    茭白意外地挑挑眉,老变态一般不是该留下来,暗搓搓地盯着瞧吗?

    戚以潦怎么走那么快,似乎他对别人的零件并不感兴趣,甚至好像,还有那么点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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