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在他自己家的方向,厚实的木门没有关上。 他隐约有种幻觉,似乎那里有一双眼睛出现在门缝里,同样在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他痴痴地看着那道门缝,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回忆。 他是有过孩子的。 生下第一个儿子的时候正是冰潮过去后的第8年,那时候,赤地上的气候史无前例的好,庄稼年年丰收,林子里的猎物也多到泛滥成灾。 甚至有些时候,连根本不会打猎的自己,随便拎一把标枪上山,也能扎死好几只雪绒兔。 那时候的生活真是好啊.......自己家里每隔几天都能吃上肉,妻子的奶水充足,把大儿子喂得像头小猪崽子一样肥。 自己甚至觉得,赤地上的苦日子就要熬到头了,之后自己再努努力,多开出来几片地,多种一些荞麦,把粮仓堆满,哪怕赤潮来了,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妻子同样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之后的三年里,她接连为自己生下了两个孩子。 那时候村长说,距离下一次赤潮起码还有十年,所以自己根本就不担心。 ----毕竟,十年的时间,足够他囤积起足够的食物,度过赤潮和赤潮之后那艰难的一年了。 只要赤潮过去,地里的作物会迅速生长,野外的猎物也会大规模的繁衍,想要活下去,并不会太困难。 可惜,村长说的是错的。 生下最后一个孩子后仅仅不到三个月,赤潮便突如其来地降临了。 没有人能做好准备。 不仅仅是食物,他们什么都缺。 缺水,缺燃料,缺少足够深的、可以躲避阳光的地窖,甚至连可以呼吸的空气都缺。 大火漫山遍野,每一口呼吸都是在窒息的边缘。 赤潮持续了四个月,可自己的妻子,却在第四个月死了。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脸,那本应该是一张极美的脸。 在平常的日子里,那张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哪怕是自己犯了错,她也从来没有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对自己厉声呵斥。 他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跟村里的猎户一起上山打猎,因为经验不足被一头黑熊追得滚下了雪坡,把她好不容易织好的、唯一的一件棉衣全给扯碎了。 可回家以后,她却根本没责备自己。 后来那一整个冬天,自己外出时穿的都是她的棉衣,而她则穿着单薄的葛布衣服。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临死前的面容却极度狰狞。 她的身体几乎已经被高温烤干了,可她却不愿意喝下最后的一壶水。 那是她要留给自己的孩子的。 孩子也没保住。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