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钟灵宫佛室,毓贵妃跪在佛像前,虔诚念佛。 皇帝负手而来,看到跪在佛前的身影,冲欲行礼的宫人挥了挥手。 宫人悄声退下,皇帝缓步走到毓贵妃身后。 因闭着眼,耳朵便格外灵敏,毓贵妃听到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猛然睁眼回头。 “陛下。” 毓贵妃又惊又喜,没料到皇帝会来钟灵宫。 “念多久了?”皇帝伸手,将她扶起。 毓贵妃淡笑道:“没多久。” 嘴上说着没多久,但走路不太顺畅的姿态却出卖了她。 皇帝龙目敛沉,牵着她去了大殿。 “让臣妾看看陛下的手。”毓贵妃忧声道。 皇帝依言将棉布缠着的手递给她,缓声道:“无碍,只是轻微灼伤。” 毓贵妃捧着皇帝伸来的右手,轻解开棉布后凝眸细瞧。 皇帝的右手手背被灼烫了拇指大一块,且灼的有些狠,虽抹了药膏,但还是能隐隐看到皮肉微焦泛黑。 毓贵妃瞧着,美目温热:“灼伤最是疼痛钻心,陛下夜里可睡得着?” 皇帝沉叹:“是有些睡不着,正好想想这些年的功过,想清楚列祖列宗为何予此警罚。”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不必过于责心。”毓贵妃将皇帝的手重新包缠系好。 皇帝收回手,拧眉道:“此次承儿为朕受伤,待开朝后朝中定是要起波澜。” 是非功过自有史书记载后世评说,皇帝不甚在意,朝中局势才真正让他忧心。 若郁承与曹家同气连枝倒也罢了,可偏偏他秉性正直,忠孝仁德,却又摆脱不了曹家控制,叫人又爱又叹。 看到郁承,皇帝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知晓皇帝中心中挣扎,毓贵妃由衷道:“太子被周太傅教的很好,端正恭谦,心怀天下,是个明君。” 皇帝思忖良久,低沉道:“承儿很好,峥儿也很好,不论将来他们谁坐我这位置,曹家都必须铲除。” 这是皇帝心头沉疴夙愿,也是他作为父亲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 身为帝王,权衡的是天下大局,而非个人得失功过。不论史官如何写,不管郁承会不会怨他,他都会遵心而行。 曹家,不能留。 后宫不得干政,毓贵妃适当的回了一两句,便不再搭话。 她知皇帝心中自有论断,不过是无人诉说,想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也正因毓贵妃进退有度,玲珑通透,又从不恃宠生骄,皇帝同她在一起才觉舒心自在,有话才愿意同她说。 第(1/3)页